「生日快樂!」
生日要結束的晚上,街角的咖啡店,你坐在桌子的對面對我說。
桌上擺著巧克力蛋糕,雖然慶祝我的生日,但你的笑容展開地比壽星的我還令人開心,意圖使人跟著你一樣開心。
但不用你意圖,能和你坐在這便已足夠開心,好險我想我藏得很好,只能從我無法藏住的眼角看見我欣喜的情緒,但你沒有觀察那麼深,我知道,我知道你對我就像是好朋友,或是朋友,可能連個好都還加不上去。
可是此時的黑夜,正因為你說來慶生吧而旋轉著,我的心在震動,城市裡因為光害不明顯的星星都在閃爍。
我看著蠟燭搖曳的火光,倒映在你眼裡,飄渺的光就像你在我心裡的模樣。
第一次見面是在電腦補習班的座位隔壁,第一次聊天是我忘了帶筆,後來每周固定的課程成為固定見面的節奏。
我喜歡聊天,而你總是扮演很好的傾聽者,為期半年的課程,你聽了許多故事。
聽我說了週末又去那裡拍照,當然在失落的時刻,你也會聽我說。
於是你的傾聽將我從要溺水的夜裡撈了起來,儘管你說你不會安慰人,但你伸出的手,就是我在失落的夜晚最大的安慰。
記得有次是工作表現失常,被主管唸了一頓,也記得有一次是感情裡受了傷,我混亂地敘述混亂地心情,而你不太說話,說出的話冷冷的,卻又不傷人,像是黑夜的月亮皎潔。
像黑夜的月亮,雖然皎潔但沒有溫度,卻讓我能在黑夜裡不用怕迷路。
你只是靜靜地聽,然後在我停下來的時候,發問填補空白的時間,於是悄悄地在每一次的聊天過程,時間走過,而我也習慣你的傾聽。
沒有曲折的情節,卻慢慢地鋪滿我生活的最細節,等到回過神,課程已經結束。
對已經慢慢習慣在課堂結束找你聊天的節奏而言,結束得唐突,更唐突的是,我沒想到你就這樣成為心中重要的份量。
此時你盯著我看的眼神,倒映著蠟燭火光飄渺,在冬季黑夜裡的微光溫暖,那麼一點點的熱量,即使微乎其微,卻已經足以讓我溫暖整個冬季。
「謝謝你幫我慶生啊!」
「幹嘛這麼客氣,沒事沒事!」你手打了一下我的右手臂「我們是好朋友啊!」
只是輕拍我的手臂,卻因為這句話被重擊心底深處,雖然說不上追求,但曾經和你一起去過的地方,每一張卡片,每一杯飲料,每一份禮物,每一次偷偷藏在心裡卻不小心洩漏出來的話。
已經如此在意,卻又得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著你,其實離我好遠。
好像就要幸福地摸到你的快樂,卻又發現你完美地保持的距離。
於是我們是好朋友。
突然冷氣的風搖曳了蠟燭的火光,你趕緊伸出手擋著風「快許願!不然蠟燭要熄了。」
「我不知道要許什麼願望啦!」
「你的生日在倒數了,再不許願,就要浪費掉了喔!」你嘟著嘴「而且這樣蛋糕就要被浪費掉了。」
看著你捧在手心的火光,其實也好想被你這樣細心地保護著,只能用想像,想像你會如何面對喜歡的人,會是溫柔得照顧嗎?或是調皮得捉弄?
但其實,我只要你一點點的在意就好。
一點點的在意,像是不用故意告訴你我的生日,不用主動傳訊息而你也會一起聊天。
我們之間的情緒流動總是單向,從我流向你,而我已逐漸乾枯,卻又在你的一句回覆時,以為抓住了什麼希望。
反反覆覆,是單戀是暗戀,而我就要被黑夜吞噬,被失去希望的感情吞噬。
其實你並沒有記得我的生日,即使現在我們都坐在這慶生,這才是故事的真相,慶生只是我特地的提醒,而你禮貌買了蛋糕。
「時間快到了,你快許願吧!」你歪著頭,想看清楚低著頭的我在想什麼。
我笑了笑,雖然真相殘酷,卻又只是因為你的出現而開心,於是我成了載浮載沉在這片沒有出口情感海洋的溺水者。
可是我卻沒有資格在你面前,告訴你我因為你而難過。
「第一個願望,希望可以拍更多照片,完成夢想。」
「好,這願望會實現,第二個願望!」
「希望你...」我看著你一會,停頓一下,而你只是始終平靜地看著我,感受不到一絲情緒被擾亂的變化「和我都能身體健康。」
「什麼官腔願望啦哈哈哈!」
我跟著傻笑,腦袋此時凍結。
「好啦,那最後一個願望你要好好許,不能說出來喔!」
即使坐在靠窗的座位,偶爾的車子呼嘯聲都沉靜,世界安靜下來。
我閉上眼前,看見你盯著我,仔細想著這一年來的生活,那些渴望卻無法達到的,只能靠許願欺騙自己或許有機會擁有的。
看見了坐在電腦前胡亂點擊網頁,只因為等不到你的訊息而心慌意亂連影片都無法好好地看的我,看見了夜裡寫著卡片斟酌每一個字句,如何偷偷表達卻又不太明顯自己心意的我。
看見了躲在街角,希望巧遇,送出看似剛好其實是特地買好飲料的我。
看見了製造以為是不著痕跡卻其實在意的我。
「你許好沒啊?」黑暗之中傳來你的呼喊。
如果人活到80歲,每一年有3個願望,一生就有240個願望。
如果240個願望裡面,只有1個能實現,那我真誠地祈禱,就讓這個願望實現就好。
「請讓我繼續喜歡你就好。」
Charles 2019/11/25 發表於IG 相片和他的故事
任何想法回饋,歡迎到IG原文底下留言,原文連結
Commentaire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