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個好人，對誰都好，努力成為大家喜愛的模樣。你只對一個人當壞人，那便是你自己。成為所有人期待的樣子，卻沒有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。」

你是個好人，你很乖，很努力成為大家喜歡的模樣。

這世界有各式各樣的人，你就有各式各樣的表情。

從小他們就說要當個好孩子、乖孩子。

於是他們想要的你都給，他們希望你成為的，你都努力成為。

最後你成為一個，濫好人。

不要下課跑去打球，去補習考試拿一百分。

不要選沒工作科系，去當工程師律師醫師。

不要做不賺錢的事，去做有利可圖的交易。

不要做太美好的夢，去當一個精算又實際的人。

謹遵著這些守則，努力達到所有人的期待。

可是還是會被責罵。

可以幫我完成這份報告嗎？

可以借我抄一下作業嗎？

可以幫我把這封告白信給他嗎？

可以晚上加班一下嗎？

做錯了什麼嗎？沒有你都沒有。

只是雖然努力拿到九十分，可是沒有第一名。

只是雖然努力找到工作，可是沒有年薪百萬。

你永遠都差一點，還不夠好，還不是最完美的乖小孩。

遵循所有人的期待，於是有那麼一刻，你想成為自己，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所有人都認為你學壞了。

好像不擁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緒，才是乖巧懂事。

想著隔壁班的那個壞孩子，做了一件好孩子的事情時，所有人都被感動。

你很努力維持好好孩子的身分，久了人們習慣你的好。

於是你的好再也不特別，變成理所當然。

後來，你嘴上掛的笑容，是禮貌的笑容。

笑一個符合社會期待的角度。

你呀，明明知道自己在笑，卻不能感覺開心。

那個笑容只是被教導出來，這個時刻該點頭微笑的動作。

你是個怎麼樣的人呢？

你問自己，可是沒有答案。

但面試工作的自我介紹，倒是倒背如流。

因為你知道，如何符合他們的期待。

你是個好人，對誰都好，努力成為大家喜愛的模樣。

你只對一個人當壞人，那便是自己。

你沒有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。

最後你的笑容，被隱沒在駝背而無法挺胸的身影。

人們不知道那是已經被磨平的生命，笑著稱讚你真是一個謙遜的好孩子。